◇李萍
大暑前后,暑气浓重。相对小暑,自是更热。
此时,麦子前前后后开镰并拉到麦场,农人看着麦田里沉甸甸的穗头,忙碌又欢喜。虽然酷暑难耐,农人自有解暑的独特方式与方法。
(资料图片)
北方炎热的夏天,早晚倒是凉爽。风徐徐吹来,乡村的故事在夏天是悠长的。
日子酿造的幸福,割麦时尤为明显,菜蔬置办得丰富,啤酒饮料安顿几箱,西瓜要整上几个,都放到窖里,说比放冰箱好。
农人在割麦、拉麦、打麦时的伙食置办,像过节一样,虽说下地干活,也不能亏了自己。
时至今日,家有小脚老太太的人家,会在暑期做“黄酒”。乡下所言的“黄酒”,虽说都是酒,但口感与市面上卖的黄酒大相径庭。
乡村专有的“黄酒”,做来简单,曾经家家户户都会在大暑前后窝上一缸,每天午间或是从田间归来,美美地喝上一碗,既解暑气又解渴。
做“黄酒”,定要甜醅。作甜醅也简单,村人几乎都会,只是掌握不好温度而做的酸甜不一。几碗麦子去皮,煮熟,晾温热后,拌上酒曲,拌匀,包好,放在热处。三两天后,揭掉缸盖,那些麦粒彼此之间黏糊着,用食指捏起一小撮,放在舌尖,品咂一番,一股酸酸甜甜的香味,不仅入了胃囊,也在屋子漫开。
“黄酒”的缸不大,能盛六七暖瓶水。一般根据缸的大小,倒入三分之二的温开水,然后倒入适量的甜醅,搅拌均匀,盖好盖子,一天搅一次。两三天后,小提缸就散发出酒味。那是农家特有的“酒”。
从麦场或是麦田回家,先跑去舀上一碗“黄酒”,咕咚咕咚喝下,发一声舒服的感叹,间或来一个饱嗝,嗝的一声尾音拉长,整个人似乎精神了,乏气立马解了一般。尽管手上满是土,也不觉得不干净,会来第二碗,之后才会洗手,才会歇息。
尤其碾场那天,村里帮衬的人都来了。一碗自制的“黄酒”,比起那些烧酒,似乎更对味,三两碗也不会醉,提神又解乏。
有时,一提缸提到麦场上,两个碗,一个在男人们的掌中流转,满满一碗。一个在女人手里转圈,半碗。那时刻,谁也不嫌弃谁,喝得痛快,喝得舒心。
一碗“黄酒”喝完,大家都用手背擦嘴,做的浓酽的喝下去火烧火燎的,酒劲片刻就上来,脸也红了。即使是农家的“黄酒”,再沉默寡言的人,几碗下肚,知心话儿噗噗地冒。说庄稼,说收成,说孩子,说着说着,也唠上几句国家大事。
凉面凉,浆水面解暑,二者都是农家在暑期必不可少的饭食。而西瓜便是盛夏最抢手人人都喜欢的瓜果之一,放到窖里或是冰箱冷藏,在汗流浃背时美美地吃几块西瓜,也是幸福的事。
常说“小暑大暑不热,小寒大寒不冷”“热不过三伏天”, 大暑节气正值“三伏天”里的“中伏”前后,是一年里最热的时日。阳光炙热,雷阵雨连连,高田与秋田作物可劲生长。
古人将大暑分为三候:“一候腐草为萤;二候土润溽暑;三候大雨时行。”大暑时的特点与物候一一在生活里闪现。
自古以来,一些冬病夏治,中医会在“三伏天”贴药膏等治疗气管炎、关节炎等,此时节养生保健也是生活的重点之一,防暑又祛湿。
苦夏之说是因为夏到了深处。苦夏,自然离不开苦瓜、苦菜、蒲公英,酷暑难耐的盛夏,吃点与夏天有关的食物,也是一种大智慧。
此时,田野里的灰条嗖嗖地伸展臂膀,嫩闪闪地撩人目光,蒲公英也一样备受争宠,根茎都是药,或挖或铲,晾晒后收起来冬天泡水喝或做药。植物绿着,艾草也不甘示弱,被悠闲自在之人乘着上午溜达时采摘,自己做艾条或做艾枕。
作为夏天的最后一个节气,大暑将拉下夏天的帷幕,让飞金流火骤然而过,细雨绵绵中秋的气息悄然而至。
南方北方,大暑过后,雨开始拉长一个季节的故事。
——摘自《甘肃经济日报》
编辑:马忠德责任编辑:孔令定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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